Saturday, January 18, 2014

紐約憶雪

兒子趁年終假期﹐飛美東拜訪他的姐姐﹐順道再玩紐約。



美東適逢寒流風雪襲擊﹐元月三日清晨外出﹐只見門前堆雪不見階﹐夜裡落了整晚雪。


東部人視冬天剷雪為一件苦差事﹐戶外冰冷﹐寒氣迎人﹐口鼻出煙﹐手指僵凍﹐厚雪沉重﹐動輒乏力。但對出生加州的兒子﹐寒天剷雪卻屬人生初次的體驗。雖然當時的氣溫在攝氏零下十度左右﹐他依然興奮地自告奮勇﹐推著一把大剷﹐開始為公寓門前的階梯和行道﹐進行清理。


自掃門前雪﹐弟弟剷累了﹐姐姐便接手﹐繼續清除人行道。街邊人行道的積雪﹐若不及時剷除﹐造成路人滑跤跌傷﹐可能為屋主惹官司上身。不過﹐女兒住的是租來的公寓﹐不但還有其他的房客﹐而且房客原本就不需承襲房東的法律責任。姐弟兩人的晨操運動﹐完成人行道除雪的義務﹐可以算是日行一善﹐功德一件。



  辛苦勞動的成果

紐約冬天下雪不算稀奇﹐然而大部份的時候﹐積上三英吋還算普通正常。今年初這一場雪﹐積雪六英吋﹐大約是正常的兩倍﹐算是比較大的暴雪﹐正巧被兒子碰上。


 

社區公園
 
雪地拋錨的警車

 
即使嚴寒肆孽﹐在零下的氣溫中﹐橋上仍有身著短褲﹐輕步快跑的健將﹐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。

在台灣﹐上玉山﹐登雪山﹐攀大壩尖﹐我曾見過坡地積雪﹐卻沒遇上正在下雪的當刻。離開亞熱帶的台灣﹐初到美國唸書﹐遇到第一次下雪﹐是在夜裡的紐約。站在街燈下﹐抬頭展臂相迎。輕飄飄白茫茫的晶瑩片片﹐沾上掌心﹐黏上外套﹐掛上髮梢。當時興奮深刻的體驗﹐是一生難忘的記憶。

在紐約住過五年﹐曾碰到三次冬季超級暴雪﹐積雪盈呎。一九七八年一月二十日(十三英吋) 和二月六日(十七英吋)﹐及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九日(十三英吋) 三場大雪﹐雖然遠不及二零零六年二月十六日二十六英吋的歷史記錄﹐但積雪量都屬於相當可觀的級別。


翻出三十五年前的舊照片﹐溫新年輕時的回憶。如同搭乘了時光專機﹐回到過去。當時的老婆和我比現今女兒與兒子的年齡還小一些。或許是鄉下土包子的緣故﹐雪停出門﹐特別感到興奮﹐當時心裡想的全是四處觀景和照相留念﹐一點剷雪作工的念頭也沒有。說來慚愧﹐還是下一代比我們更具責任感。

每逢下雪天﹐紐約市政府的清潔隊﹐將平時街頭收垃圾的工作﹐變更為執行交通要道剷雪的任務﹐以保市區道路暢通無阻。只要積雪不超過正常的程度﹐市區大部份的交通還是得以維持通行狀況。

然而﹐遇上超級風暴﹐十幾小時連續不停的鵝毛大雪﹐鋪天蓋地。‘人定勝天’ 這句成語﹐就變得蒼白無力。當剷雪車開到街尾時﹐街頭已再度舉白旗淪陷﹐一切努力都證明徒勞無功。


大街要道﹐平時車水馬龍﹐絡繹不絕。若在馬路中央稍微駐足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。然而﹐大雪過後的大街中央﹐卻顯得異常的安全。年輕的大媽和我就在危機被白雪深埋的瞬間﹐駐足癱瘓的虎口﹐坦然微笑﹐捕捉了一張難得的歷史鏡頭。


一九七九年的二月﹐有個不尋常的冬季﹐寒流滯停紐約。接連十五天﹐每天的最高氣溫都在攝氏零度以下。號稱不凍港的紐約﹐也承受不住持續的嚴寒﹐漂起少見的浮冰﹐在自由女神與總督島之間的海面﹐搭上一片茫白。

港口海面的浮冰﹐高聳的世貿大樓﹐長髮的青春光年﹐是一幅永遠無法再現的風景。


渡輪上看紐約曼哈頓島 (二十世紀七十年代)

渡輪上看紐約曼哈頓島 (二零零三年)

 渡輪上看紐約曼哈頓島 (二零一四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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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補欄 (2/27/2015)


紐約港口的浮冰 (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四日) 相片取自網絡

2 comments:

  1. 不知是鏡頭遠近的關係,還是曼哈頓區三十年來的確有新舊風貌?

    倒是光年兄年輕時的照片,讓我想起小時候教會裡的某位仁兄,好像啊,簡直一個模子...會不會小時候真見過您?...^^

    女兒寒假後回美東,遇上大風雪,我們很羨慕,可以體驗零下二十度的氣候...
    加州大男孩,遇上大風雪,有沒有喊著要回家?...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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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呵呵﹗我以為相片的對比﹐足以自我解說紐約經歷的世紀之變﹐不再需要文字。

    七十年代的相片(左邊)﹐可見原本舊有的雙座世貿大樓。(一九七三年啟用)
    二零零三年的相片﹐南北雙座世貿大樓的原先位置﹐呈一片真空。
    二零一四年的相片﹐嶄新的單座世貿大樓已經建成﹐預定今年開放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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