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東直門站搭地鐵﹐前往天安門廣場﹐我們搭乘的路線是二號的內環線。
人才踏進車廂沒幾步﹐還來不及環視周遭﹐就見兩位對著門而坐的年輕人﹐站起身來讓座。
受寵若驚的感覺﹐讓我們挺不適應這樣的禮遇﹐趕緊一邊回答﹕“謝謝﹗不用了。” 一邊用手比劃著﹐要他們兩人趕快坐下。
年輕人卻很堅持﹐他們說﹕“我們再過一站﹐馬上就要下車。還是你們坐。” 語氣相當誠懇﹐但發音並不純正。
眾目睽睽之下﹐我們不好再僵持﹐就欣然接受好意﹐坐了下來。
看看兩個人的面貌﹐長得不像華人﹐有點像來自中亞。聽他們的中文說得有些生澀﹐於是用英語詢問他們來自何處﹐他們回答說是土耳其。我們便很好奇地和他們交談起來。
透過他們的自我介紹﹐知道兩人都是來中國留學的﹐已有將近一年的光景。問他們學些什麼呢﹖他們回答說﹕“第一年學的是中文語言﹐下一年度開始讀本科﹐石油工程。”
我問他們為什麼會特別選擇來中國學石油工程﹖年輕人豎起大拇指說﹕“中國的石油工程最先進。” 我有些納悶﹐中國既不是主要的產油國﹐每年還要進口大量石油﹐為什麼在別人眼裡﹐竟然會得到如此的好評﹖想起來﹐自己還真有點孤陋寡聞。
可惜沒有時間再和他們深入交談﹐車子已緩緩進站。兩位年輕人下車前﹐我們再度道謝﹐祝他們好運﹐就此揮手別過。
沉寂一會兒﹐老婆轉頭問我﹕“這兩位年輕人為什麼會讓座給我們呢﹖”
我不假思索地順口回答﹕“大概看我們老了唄 ﹗”
我身旁坐著一位老先生﹐剛才一直緊盯著兩位年輕人﹐好奇地聆聽我們的交談﹐此時突然放聲豪笑起來﹐我想或許他總算聽懂了這一句。
轉過頭﹐再看看老婆一眼﹐她卻是一臉的嚴肅﹐眉頭微皺的表情。
我趕緊仔細想了又想﹐終於恍然大悟。
我說﹕“一定是剛才跨步上車的時候﹐我跛著腳﹐臉上無意間露出的痛苦表情﹐被他們兩個人看到。”
老婆用力點了點頭﹐深表同意地說﹕“嗯﹗一定是這個原因。” 接著開懷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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